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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號酒館裡頭,昏暗到可以的空間和些許燈光的投射,在還算悅耳的音樂裡穿梭,身體混著各式樣牌子的菸味,輕輕閃過吧檯前一裊又一裊的灰白,那菸草香燃燒過後搭著二氧化碳不羞愧的侵襲著我,抵過出門前抹在脈搏上香奈兒的香水味。



一個起身不注意脊椎邊撞擊到桌腳雪特銳利的邊緣,詹大哥一句「小心!」來不及擋下烙在後腰際上的傷口及瘀青,就連彎腰都能感受到撕裂的疼痛啊!



James是這裡的老闆,我都直呼他詹哥,仔細觀察他臉上的年輪及肚子的弧度,約若三十前後吧?這樣的年紀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小酒館,幾乎只做熟人或者那些愛搞低調有錢人的生意,夢想成真,在小小黑暗的空間裡,讓故事來來走走,似乎也挺不錯的。



或許是環境的關係,以及接觸的空間、風格與擺設不同,回到家,甚至有股衝動很想把原意是純淨舒服的希臘風改成深黑、深紫、艷紅的Lounge bar風格,那倒比較符合我現在的心情和性格。



這裡的客人通常都是年輕族群,大部分是詹哥的朋友,也都只坐吧檯。時常一個人來的也有,至少我來這裡兩次就遇見這樣只想喝杯小酒清靜一個人的怪咖也不佔少數。有時候無聊會和外場的Katie聊聊天,Katie和我同年,比我高一些,活脫脫是那種童話故事MV女主角走出來的樣子,而且不失親和的標準美人胚子。



我望著門外一排路樹搖曳著四維四路上的空廣,幾盞紅綠燈幾輛車飛馳而過,忽然想起在台中時認識的美幸,我們屬於萍水相逢,擦肩而去的過客。當時我問起她為何嘗試這個角色時,她只是很斷定且自信的告訴我,「因為我想走遍台中的夜店!」這裡是高雄,但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當時說那句話時裡頭的一種收藏,一種對夜生活的驕傲珍藏。



『妳呢?』Katie站在吧檯裡用白布擦著手中的玻璃杯。



「我?」



『做烈酒啊?』終於明白面對客人,不是只有我會讀心術了,原來她也會。



「看人生吧!可以遇見很多人,就像遇見妳。」我對她笑笑,不虛偽那種。



吧檯最遠處的客人把Katie叫走後,大約也是我下班的時間了,每次都早出晚歸的,總不想被Gill扣到錢,或者被冷冷的丟下一句,「妳很趕後?」還是老老實實提早十五分上班留晚十五分下班,卡表會好看一些,在這間公司,我可乖的跟個小俾女一樣,哪敢偷雞摸狗再搞旁門左道的!砍頭不要緊,打緊的是自尊啊!Gill那該死的女魔頭最厲害的就是自尊攻心術,害我每次開會總要提前做好心外一層厚牆來做抵擋她嚴苛冷酷管理的防禦措施。



『Vanessa妳可以多報一支雪樹,前天開的。』詹哥講。



「喔,謝謝你。格蘭傑經典還有庫存嗎?」



『沒了,只剩妳今天賣掉的那支。』



大約也只有詹哥會主動幫我這樣旁門左道來個作弊報表大謊報,雖然乖的跟俾女一樣,但偶爾還是要為業績著想,我有個原則就是再差的業績一場站下來絕對不能掛零,否則會死的很難看。



其實很感謝詹哥,因為兩次下來能賣掉格蘭傑很大的推力都是他幫的忙,「LV集團出的酒溜,你沒喝過對吧!不錯啊,很順口。」這是他今天對熟客推薦的說法,我站在一旁莞爾一笑,是LV集團沒錯,但也是軒尼詩,只是兩間公司平行合併,亂走奢華品味風而已。



離開VIII Bistro時腰際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想著美幸那直率不做作的個性,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台中惠中路上的海產店,還記得她的身影始終令我莫名的印象深刻,如果她知道我今天站在這個位置,或許依舊會那樣直率的個性對我說,「很正常啊!」



不知她過的好不?也許此刻我們彼此一樣在夜已深黑的異鄉裡驅車回家。



一個我欣賞的女孩子,在VIII Bistro被我憶起。

願她一切順利,平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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