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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點綴式耳環,在鏡子前左右兩龐照呀照的,就又卸下了那氣質的象徵。耳環收進寶盒裡,穿了穿那雙厚底涼鞋,搖擺著落在膝下的淡藍色長裙,就出門去了,她沒有帶著氣質出門,在那清早晨風尚涼時。

她曾經和一般少女一樣風靡兩排顆顆的耳洞,左右兩邊耳朵加起來重複與不重複位置打過的耳洞不止十顆,右邊的耳骨穿過兩次,膿了兩次,左右耳垂三兩個耳洞時時像吵了架的戀人分手了又復合、打通了又密合…,好像上了癮般不穿耳洞不勇敢就不當代了,但現在兩側耳洞,密合的只剩下兩顆還開放著隨時與朝流招呼說:我還流行著呢!

她不是不喜歡戴耳環,那晶晶的牽掛對她來說是性感的、是神秘的,但她不喜歡讓一臉的成熟裝點上更多別人會認知的再成熟,她不喜歡成熟的感覺,但她常常在路上被同學這麼一說:妳熟透了!她瞧瞧鏡子裡頭的自己,不就是一張十來年不再改變的模子?那麼熟什麼?她想了想?她或許知道答案。

熟的不是臉龐,是眼神。

定定的,她發現漸行漸遠的,是稚嫩而天真的過去,那抓不住的過去,有時候她懷念、她追憶,但她更渴望未來,她愛好自由,她嚮往獨立,而她斬釘截鐵的告誡不斷淬練長大的自己:「學會懂事,但別太成熟,否則生命就不好玩了。」恩,她記得20歲時以一種成人般的嚴肅這樣提誡的告訴自己,而她今年23歲,她依然不喜歡熟,熟透的感覺。

但那眼裡的熟,又或者是說,那眼裡的深,成了別人不容易解讀的內容,成了他人常說的熟。她看著某些賞心悅目的女人們,開始有些明白,當一個女孩轉變成為女人時最大的差異在哪兒,在那眼底不刻意隱藏的從容,還有那些神秘的溫柔,那些女人是她心目中的嚮往,不管她們美或者不美。

她還是女孩來著,只是正在轉為女人的途徑路上,迷惘也徬徨著該用女孩專屬的任性還是女人應有的理性面對人生的衝突?她說自己現在是一隻繭中蛹,醜而脆弱,隨時可能在蛻變的過程遭受攻擊而退敗身亡,她很小心翼翼,因為她很明白,這是她一生當中唯一可朔性高並且教育自己成為美麗女人的熟成過程,失去了,任何一種美麗性格,都難再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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